秀策自小聰明絕頂,五歲學弈,時人稱為“安藝小僧”。他下起棋來心明眼亮,其精細入微之處,連成人也自愧不如。七歲時,其父領他去和當時名流坂口虎山下棋,虎山驚嘆其才,贈詩贊曰:“文字又是博技雄,白發(fā)搔頭愧此童!彼畾q入坊門,拜秀和為師,第二年就升為初段。當時隱退的丈和名人見了秀策的棋,大喜過望,贊嘆道:“此子實為一百五十年來之棋豪,坊門從此可以大大興盛了!”那丈和果然慧眼識人,秀策進步著實神速,弘化三年(1846)十八歲時便升為四段,實際棋力足有六段不止。乃師秀和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來,特別恩準他回家省親。歸途中路過浪華時,秀策偶然得知幻庵正在此處滯留,不禁大喜。他曾親眼目睹幻庵弈棋,深知此人棋力不在乃師秀和之下,早就有心領教,只苦于沒有機會。如今天賜良機,哪肯放過?所以四處打聽,尋上門去。
再說幻庵自跳出是非之門后,與弟子三上豪山到處游山玩水,倒也自得其樂。行到浪華時,恰逢故人遷三郎。那遷三郎乃浪華一紳士,頗喜弈道,一見老朋友到來,自然殷勤招待,再三苦留多住幾天;免植槐阃妻o,便住了下來。一天,遷三郎忽然領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。那少年一見幻庵,忙上前深深一揖,口中說道:“井上先生,別來無恙!被免忠徽,只覺得此少年有些面熟,再想不起是在何處見過。
只見遷三郎笑嘻嘻地走過來,對幻庵道:“這位是坊門的高足桑原秀策,棋力四段,今省親路過此地,想請老兄指導一局,不知老兄意下如何?”
幻庵一聽“坊門高足”,猛然想起四年前御城棋賽的情形,不由脫口說道:“莫非那打翻杯子的小童便是你?”秀策微笑道:“正是,正是!迸赃呥w三郎笑著接口道:“原來二位早已相識,那么幻庵老兄務必指導一局,讓我等飽飽眼福才是。”幻庵笑道:“老朋友之命,愚兄哪敢違抗?請吧!边@便是答應了。
幻庵乃身經百戰(zhàn)的八段準名人,一聽秀策只有四段,根本不曾將他放在眼里。秀策擺上二子,幻庵還意猶未足,恨不得讓他擺上三、四子才過癮。不料,僅僅數十手,幻庵的頭就大了,只覺滿盤都是黑子,鋪天蓋地般壓來,白子只有掙扎逃命的份兒。方知“士別三日,當刮目相看”,此子果然不凡,苦撐至102 手,幻庵便宣布打掛。